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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地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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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松之忽然慶幸自己不姓梅。

不對, 他又不叫黎武德,姓不姓梅又有什麽關系。

吃了燒烤,歇了小半個時辰, 黎松之與彭敬才想起來要去看看禹王。

一行人下地牢,黎松之邊走邊觀察, “這怎麽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, 不怕人逃了?”

宋琬信誓旦旦回道, “他四面圍著的都是被他害死的人屍骨, 鎮著他呢!”

黎松之……

居然還能這麽搞?!

結果到了李澈所在的那間牢房後, 黎松之卻發現他周圍就是用墨水畫了一個不怎麽圓的圈。

他震驚扭頭問,“不是說堆了屍骨?”

虧他前面做了不少心裏準備, 以為會看到無數具缺頭或缺腳的屍骨堆在一起。

禹王本人在這個圈裏亂掙紮,好像怎麽都出不來一樣,要不是聽到對方在罵皇帝還有宋顧兩家,罵的還很真情實感,黎松之都要懷疑這人被掉包了。

“他怎麽了?”黎松之很是懷疑禹王被他們揍傻了, 要不然怎麽像個傻子一樣, 以為別人畫個圈就能把自己困住。

“都說了他被圍了啊。”宋琬悄咪咪道,“是鬼魂哦~”

黎松之……

怎麽突然陰森起來。

他頭皮發麻,問了個白癡問題, “你能看見她們?”

宋琬唬得明目張膽道,“就是我叫她們來的呀。”

黎松之“……宋姑娘, 你看本官是這麽好騙的麽?”

好險,差點就真信了。

吃完一頓所謂的燒烤, 黎松之總算知道小姑娘的名諱。

宋家的人, 算了, 看在她爹的面子上, 他這個做長輩的就不和小輩計較了。

宋琬努嘴,“那你怎麽解釋他出不來那個圈呢?”

黎松之……

他不解釋,他要換個話題,“顧燕急啊,你說的朋友哪天到來著?”

顧燕急假裝沒看見他的尷尬,微微忍笑答,“後日。”

黎松之煞有介事點點頭,往前走,嘴裏還念叨著,“對,是後日。”

禹王腹部的傷已經止住了血,不過人還是很虛弱,他躺在圈裏,怎麽爬都爬不出去,就好像有一道天然屏障阻礙。

黎松之剛走過來就聞到一股怪味,他狠狠皺眉,“你們別告訴我,他這兩個月的吃喝拉撒都是在那個圈子裏解決的。”

宋琬捏緊鼻子,“那不然呢。”

黎松之“不能隨便找個小廝過來處理一下?”

“可以倒是可以。”宋琬點頭,“不過你付工錢嗎?”

黎松之“……請一個小廝能要多少銀子,禹王府那麽多銀子,隨便扣個邊角出來不就夠了?”

別以為他不知道王府的銀子都是被他們這群“匪寇”弄走了。

“禹王府哪裏有什麽銀子。”宋琬開始裝傻,“我們來的時候,還碰見他以前去酒樓吃飯不給錢的酒樓老板來要賬,結果差點被打死,是我英雄救美了酒樓老板,你吃的烤肉就是這位老板送的。”

編起謊話來眼都不眨,要不是看到顧燕急和其他人都在笑,黎松之還真要被她這張看起來童叟無欺的無辜臉給騙過去了。

“正好,黎大人你請個小廝過來打掃一下,姑娘們過來揍人也方便。”宋琬突然想到這茬,便決定道。

“姑娘們?”黎松之疑惑道,“是誰?”

“就是我在巷子裏從禹王手下手中救下來的那幾個姑娘啊。”宋琬坦言道。

“等等。”黎松之叫停,他和彭敬對視一眼後發問,“不是梅知府弟弟救的麽?”

這個宋琬就不清楚了,她扭頭去看男人,“顧燕急,為什麽說是梅武德救的人?”

這明明是她的功勞!

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,可當明白其中另一層含義後,再聽時內心的感覺多少有些微妙。

不過顧燕急知道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他趕緊解釋道,“這樣他可以在明面上幫你應付皇帝,你就能專心搬銀子揍人了。”

可以說相處這麽久,顧燕急已經精準了解到宋琬最喜歡什麽和最在意什麽。

聽到搬銀子和揍人,宋琬立馬不在意了。

然而黎松之聽到顧燕急的解釋,抽了抽嘴角,能不這麽明目張膽麽,他想表示,自己和彭敬還在這呢!

“對了。”宋琬一下想到什麽,“黎大人,你再多請一個小廝過來吧。”

黎松之不明,“一個還不夠?”

宋琬搖頭說不是,然後指了指一面墻之隔的另一邊道,“隔壁還有一個。”

黎松之有種不好的預感,“隔壁是誰?”

宋琬望捂了捂鼻子回,“徐烈,禹王的舅舅。”

黎松之……

他好像不止是上了一條賊船這麽簡單而已。

彭敬這時開口“我記得禹王所做之事,並沒有牽扯到徐家任何人,你們這樣把人綁過來,若是讓臨遠侯知道了,會很麻煩。”

宋琬無所畏懼,“麻煩什麽!大不了我連皇帝一起綁!”

黎松之肅眸,“宋姑娘慎言!”

先前他們怎樣都行,但關乎一國之君豈能如此兒戲。

“最起碼也得等小皇子長大,你再去綁。”他退一步道。

顯然黎松之對皇位上這個也沒有抱太大希望,只不過沒有第二個人選罷了。

宋琬瞪大眼睛,“你說的哪個小皇子?”

難不成他也知道阿毓的真實身份?

黎松之一臉莫名,“當然是當今的大皇子,李琉小殿下。”

他說的就是今年剛入冬時,中宮皇後產下的嫡長子,賜名李琉。

黎松之想了很多,比起去期待李勢能有所大改,還不如盯緊小的。

說個不太恰當的比方,先帝這棵好竹都能連出幾棵歹筍,他就要求李勢這棵歹竹出一棵好筍不過分吧。

“一個奶娃娃?”宋琬撇撇嘴,嫌棄之意明顯,肯定沒有阿毓長得肉嘟可愛。

“不然呢?”這下輪到黎松之理直氣壯起來,“有本事你給我變個不是奶娃娃的出來?”

顧燕急適時拽了拽她的小手,宋琬若有所感回頭,她眨了眨眼,表示自己有分寸,不會亂說話的。

人也沒什麽好看的,都被揍得看不清面貌,除了聽他不清不楚地謾罵,黎松之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
能做的顧燕急他們已經做了,不能做的他們也做了。

不過臨走前,黎松之想起來徐烈,還是頭疼,“你們綁了他,打算給他安什麽罪,最好提前和我通聲氣,要不然我可保不準會在奏折上寫些什麽。”

顧燕急示意顧武,後者會意,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過去。

黎松之猶疑地接過來,打開,垂眸。

他只看了前兩行就把信給了彭敬,然後急怒問,“這上面寫的可有實質證據?!”

顧燕急一笑,嘲諷道,“當然有,證據我已經讓顧武整理好,黎大人離開時自可全部帶走。”

當然,禹王李澈留下來的證據很多都是指向現在皇帝李勢,不過顧燕急把這部分私自留下了。

禹王是個瘋子,他不是。

一聽到真有證據,黎松之臉都要氣變形了。

勾結敵軍啊,徐家怎麽敢!

慢一步看完信的彭敬也非常憤怒,恨不得馬上進去也唰唰給他來上兩拳頭。

想起這些年西南西北兩地的百姓士兵遭受的苦難日子,黎松之甚至都要覺得只是把人關在地牢裏都算是便宜他了。

這邊有了證據後,黎松之不再繼續逗留禹王府和宋琬鬥嘴,而是回到自己的住所,勾結敵軍事關重大,他必須稟告皇上。

當然該說是一定要說,不該說的黎松之也不會傻到全部交代。

畢竟當初宋顧兩家人欲圖謀反的證據就是現在這位拿出來的,一點也站不住腳。

可當時的大越,內有兩王步步緊逼,外有敵軍突然發兵猛攻,先帝若不先狠一步,恐怕兩境邊防真的要被大鄴和羌族聯手破了。

望著幾樣書信證據,黎松之忽然想到,或許先帝也曾有察覺,只是已經來不及也不能幹脆果斷地處置掉。

也不知是不是先帝前兩任李氏皇帝造的孽太多,到了先帝這一脈,僅剩的一位的族兄也無子早逝。

哪怕是想換宗室子繼位也沒得換,黎松之想到這,突然很憋屈,一身壯志難酬啊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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